顾程敬

主仆 xj 写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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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世安康·第一章·望江

古风,君臣,朝堂,xj


【第一卷·轻裘缓带入朝堂】

 

第一章·望江

 

名楼望江,茶绝京阳。此八字乃大梁第二位国主,晖光帝杨宪觞亲笔所书,后被表在框中,正厅高挂,悬于梁上,供后人瞻仰,而望江楼也因此名声大振,成为京阳城中,首屈一指的茶楼。时隔百年,人去楼依旧,只是望江也已不再只是个单纯的品茗胜地,连着戏曲,诗赋,广受大梁文人墨客的喜爱。

景丰十一年腊月,一场接连下了三日的大雪,将京阳一改往日繁华,到处白雪皑皑,银装素裹,反而多了几分意境在其中。望江楼内,碳火烧的正浓,宾客满朋,皆是来为这鼎巷园的戏子捧场,说起鼎巷园,莫说大梁,便是整个乾录大地,也无人不知。更别说,望江楼此次请的,还是鼎巷园风靡一时的头牌小生。

三楼秋音雅间,一位身披艳红大氅,里衬靛蓝长衫,袖口领口皆由金色丝线滚边,腰束墨蓝宽边锦带,上绣祥云暗花,足下蹬着黑锦袄靴之人,此刻正单手握拳,指骨随着曲调一下一下敲击在桌上,好一副奢靡贵气做派,只是与窗外茶楼正厅内的文雅格格不入的,不仅仅是此人的穿着,更多的,还是跪在他脚下泣不成声的少年。

“爷,求求您收了奴家吧,奴给您当牛做马,干多卑贱的活儿都行,求您发发善心,别赶奴回去。”

那人仿若未闻,只由着少年跪伏在地,额头磕在地板上,在眉心绽出血红。一曲唱罢,茶楼里并无那人往日在别处听到的吆喝之音,也没有豪气之人一掷千金再买个几首供大家消遣,这多少都让人觉得欠缺些乐子,还不如去个酒楼来上两盅纸醉金迷来的欢快。眼瞧着那人要走,少年忙伸手捂住人脚踝,不过一瞬,便又惊吓一般的缩了回去,由着那人极其冷漠的一瞥,提步而去。

“爷,求您给奴一条活路,爷……”少年膝行跟着那人离开雅间,脸上依旧挂着泪,却始终不敢再碰其一下,就这么忍着膝盖的不适,极其狼狈展于人前。望江楼共有三层,一楼正厅搭着戏台,可供一个戏班子上台演出,周围零零散散的放着几张木桌,茶位费自然也是便宜。二楼素雅大堂,围着木栏依次摆放二十张长桌,每张桌上都规规整整的备好笔墨纸砚,供才子舞文。三楼单室八间,门冲外,窗开内,能够更好的观赏戏子表演,也为不少皇亲贵胄提供隐私保障。

三楼至下,楼梯数十节,那人丝毫不管身后苦苦央求之音,大步流星,踩着高靴。只是这少年梨花带雨,姿态又如此低贱,引了不少看客侧目,其中,便也包含了京阳城内无人不知的裴氏三少爷,裴却。

裴却此人堪称才子,年仅十二便在乡试中夺魁,成为大梁开国以来第一个少年解元,又加之裴氏一族乃当今家族之首,风光无限。

本以为这人会一路平坦入仕,却不想五年过去,依旧只是个解元,其中关系旁人不得知,只道少年心性未定,不愿被官身束缚。

彼时哭声扰乱素雅时,裴却正与同窗友人季幸谈诗作画,二人同楼内其他看官一样,闻声抬头,目光不偏不倚撞进衣锦华丽的男人眸中。

只需霎时,裴却便将狐疑神色敛至平淡无波的面容下,恍若什么都没看到。

季幸最瞧不上这种浪荡子,鼻腔哼了下,复而低头小声与裴却嘀咕。“临近年根,来朝上贡的藩属国众多,这人怕不是个拈花惹草的使臣吧。”

“季兄慎言。”裴却手执狼毫,身骨极正,背脊绷紧,以臂带腕,落笔时丝毫不停,写下的大字同他本人性情却是大相径庭,竟是能在墨迹间窥出一丝张狂。

季幸先是鼓掌赞他字写的极佳,又忍不住抱怨道。“哎呀,此处只我二人私语,旁的又听不到,书期何至这般谨慎。”

裴却正要说些什么,耳后风声呼的乍起,冷兵器铿锵对撞蹭出尖锐刺耳,裴却尚不清楚发生什么,便已被自家护卫裴坤挡在身后。

“放肆!你可知这位是什么人!”

率先发难的并不是裴却身前的忠仆,而是那花花公子身旁的冷脸侍卫,裴却于季幸身旁站定,仰头和勾着嘴角的男人对视。

男人长相不俗,不同于裴却见过的各类世家公子,棱角分明的骨相透着淡淡疏离,虽是露着笑,可眉眼间却英气十足,许是方才打发那少年的厌烦感未褪,即便是刻意扯出倜傥模样,裴却还是在他眼里看出丝迫人气度。

“林七,莫要坏了我的兴致。”男人手握玄扇,语气轻佻,只稍将扇柄打上侍卫肩头,被唤林七之人便已收刀后撤,于男人身侧半步低头站立。裴却看在眼里,却并没有开口让裴坤退下,是以男人依旧无法向前半步。“裴公子这是何意,在下不过是想来同你打个招呼。”

“你是谁家浪荡子,竟把心思打到我们头上,既是知道这位是裴家公子,还不速速退开!”季幸见这氓人欲意上前,忙不迭往前一步,也同裴坤一般将裴却挡到身后,指着男人开口便嚷。

他这一嚷,周围学子们纷纷围上前来,他们不识得这男子何许人也,但大多认识裴却,认识裴却身后的裴家。

林七眉头紧皱,单手握上刀柄,生怕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们冲撞自家主子,裴坤瞥到他动作,立刻跟着便要拔刀,手握刀柄未出一寸,就被提步上前的裴却用掌心推了回去。

裴却将男人上下打量个彻底,似是在确定心中想法的正确性,他虽穿的雍容华贵,却连块能象征身份的玉佩都没带,如此不羁,倒更像传闻中那位战功赫赫的九王杨懿了。

眨眼间,裴却挥退裴坤,并未上前,只撩开长衫下摆,俯身拱手一拜,声音清冽,不卑不亢,字字清晰,便是要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他的话。“草民裴却,叩请祈王殿下颂安。”

一言出,满座哗然,众才子们纷纷跪地问安,倒把想来调戏美男的杨懿架在了原处,杨懿低眼俯视着裴却肩头滑落的乌黑秀发,未开口唤起,只行至他身前,屈膝蹲下,以扇柄挑起他下颚,仔细端量起这张清秀面容。

此番行径实为无礼,裴却下意识侧首躲开,却被玉柄啪的抵上右脸,声音不大,但冰凉触感轻抽出的羞辱感随即袭来,裴却猛地抬眼瞪去,像是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来,杨懿轻笑一声,再次抬起玉扇,迎着裴却隐忍目光调转扇柄,哗啦在他面前展开,施施然起身,顺手整理了下大氅蹭到的灰。

“本王回京也有大半年了,光是宴请各府公子也不下十次,怎的裴三公子从未赏脸驾临寒舍呢,难不成在三公子眼里,本王配不上与你交个朋友吗。”

裴却不敢真与他较真,杨懿不仅是皇亲,还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同胞弟弟,方才他没计较裴坤出刀冒犯已是开恩,若当着这么多人得罪了这祖宗,只怕是没法同家里交代,思及此,裴却强行忍下屈辱,再次拱手弯腰,作出副恭谨顺从模样。“草民身份卑微,不敢同王爷交好,承蒙王爷不弃,裴氏上下感激不尽,是以更得派稳妥的兄长们前去,草民顽劣,不敢得罪贵人,请王爷恕罪。”

卑微,顽劣,不敢得罪贵人。

杨懿被他口中这些字眼逗笑,弯腰捏着他胳膊用力向上一提,直接把矮他一头的裴却拉至身前,毫不在意他的挣扎,手指用力箍人在怀,低头附耳调侃道。“皇后宠侄,太傅亲孙,保和殿大学士裴溯成之子,你腰间系的玉佩还是皇兄亲赐的,这等身份,说卑微,莫不是觉得本王好糊弄?”

温热气息喷在耳后,裴却起了浑身鸡皮疙瘩,他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,待人说完,胳膊上的力道一松,整个人瞬间向后退去,眼底尽是戒备。

他调查过自己。

虽然裴却的身份不是什么秘密,但入得了刚回京半年的亲王眼里,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。

杨懿早已恢复笑意,扇骨一敲一搭的在胸膛间起伏,似是很欣赏裴却这种愤怒却不得发泄的切齿。“下次想个好点的理由诳我。”

说罢,杨懿转身提步,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一众文人,只举着扇子挥了挥,语气轻快。“本王不打扰诸位雅兴了,都起吧。”

季幸吓出一身冷汗,同手同脚爬起扑向满脸通红的裴却。“他他他,他没调戏你吧。”

在座皆是寒门学子,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几个贵人,更何况是祈王这样的皇亲国戚,一个个脑袋都快钻地里了,别说抬头看,连听都不敢多听一字,生怕被无辜开罪。

裴却连做几个深呼,将那股堵在心口的郁结吐出,方才摇头,转身之际余光扫到某处,狐疑望去,与死盯着他的先头少年对视上。

不等裴却上前询问,那少年见状拔腿就跑,倒弄得他像是个恶霸一般。

“公子,今日之事可要同老太爷说?”裴坤靠近,低声询问,裴却眼前晃过那个花里胡哨的模样,冷笑道。“大冬天扇个扇子,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。”

裴坤没得到回应,倒是被他家公子这声笑搞得莫名其妙,挠了下头,复要再问,便听裴却道。“今日天气不错,我们去宫里陪陪姑母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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