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程敬

王臣Ⅱ现代AU

第二十七节

 

一周后的周三下午，程砚正在办公桌上打哈欠，杵着个脑袋看报告，内部电话突然响起，把人吓一激灵，几秒后接起。“董事长办公室，请问有什么事。”

一楼前台故作镇静的握着座机。“程特助，有几位自称是经侦部门的警察同志来找二爷。”

程砚眉头一挑，沉声回应。“带他们去二楼会客室，我这就下去。”

挂断电话，程砚迅速敲响办公室大门，推门而入走到桌前。“有警察来找二爷。”

“找呗。”程谕硕不满程砚这风风光光的冲动，随手签了份报告推到一边。“需要提供他的住院地址吗，或者派个车直接把他送公安局去。”

程砚本是担心程长瞻的事儿影响公司声誉，可显然程谕硕不仅没当回事，甚至还有点大义灭亲想绑了人充公的打算。“应该不需要，我下去看一下。”

“去吧，全力配合。”程砚和程谕硕对视一眼，确认了他口中的全力配合是正话，这才鞠躬离开。

和想象中的差不多，经侦那边收到了一份来自呈途内部的举报材料，直指采购部部长程长瞻恶意泄露公司底价，和供应商串通，给公司造成巨大损失。

调查方向很单一，看得出来他们没打算扩展向外查，毕竟呈途在S市的影响力太大，作为首屈一指的优秀纳税单位，还是有些优待的。

白岳里里外外的忙着，好不容易闲下来喝口水，看到程砚在二号会客厅里玩手机，敲了门进去打招呼。“砚哥。”

程砚抬起头来，扬了下颚示意他坐。“材料都归拢好了？”

“没有，他们今天来就是先走访，循例问话，需要的审核资料一周后递交过去。”白岳坐在程砚对面的单人沙发上，凑过去小声请示。“董事长那儿什么态度啊，保还会弃。”

程砚眯着眼瞅他，刻意往后退了点位置。“配合调查，是公司的义务，呈途可是个奉公守法的良好企业。”

这话说的云里雾里，白岳皱眉打破砂锅问到底。“那，到底是啥意思。”

程砚抬手给了他脑瓜一记。“意思就是，准备好升职吧。”

“啊？”喜从天降，白岳睁大眼睛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扬。“真的？”

“控制点表情吧，白部长。”程砚笑他，想起什么又问。“二爷之前安排的那个员工呢。”

白岳知道他说的是谁，敛了笑意回应。“被带走了，我也奇怪，他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小员工，二爷是怎么看上他的。”

“他是二爷从分公司调过来的吗。”

“不是，我去翻了人事档案，他是D市那边优秀员工代表，上半年来的集团。”

D市，有个不经意的瞬间，程砚脑袋里晃过根线。“他叫什么。”

“伍大武。”

程砚点点头，起身往外走。“这段时间多留点心，采购部再出事，唯你是问。”

“知道了砚哥。”

从13楼出来，程砚直接上到15楼财务部，没往里去，只在茶水厅等着，几分钟后，钱小千捧着水杯屁颠屁颠跑了出来。“程特助！”

程砚笑着看她一眼，调侃道。“S市风水好吧，皮肤都水润了。”

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胖了点，钱小千噘着嘴不理。“您来找我什么事儿啊。”

“跟你打听个人，认识伍大武吗。”

“大武哥，认识啊，我们都是分公司上来的，之前老乡聚会还吃过饭呢。”钱小千一边接水一边好奇。“您怎么突然想起问他了，他犯事了？”

前段时间采购部惹了些麻烦的事儿，公司里虽没明确发通知，但私下都传了个七七八八，钱小千好打听这种八卦，程砚一问她就抓到了苗头。

“没有，我听说他是D市分公司的优秀员工，想着你也是D市的，就来问问，侧面了解一下。”

程砚说的滴水不漏，钱小千没看出来什么不妥，倚在吧台上嘀咕。“我也不是很了解他，之前在分公司也只是听其他同事说起过，大武哥人很好，学历高，家境也不错，有事业心，很上进……”

钱小千霹雳吧啦说了一堆有的没的，程砚细心听着没有打断，等到她絮絮叨叨说完，唇角上扬。“你是喜欢他吧，全是优点。”

被打趣的满脸通红，钱小千连忙道。“我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。”

“你刚才说，他在五年前被W市分公司借调过？”

“是啊，据说还在那儿得了个十佳员工奖。”

钱小千说的随意，但程砚却另有心思，五年前，W市，一切乱七八糟的纷扰里，像是有个线头被抓住，变得有迹可循了起来。

面上不显，程砚谢过钱小千，说明天给她定咖啡就匆匆离开。

回到采购部，警察都已经离开，程砚在伍大武的工位上坐下，观察着办公桌上零散的办公用品，突然目光一紧，锁上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U盘。

“砚哥，你没走啊。”

程砚心思一沉，回头看到白岳。“通知伍大武来上班后去25楼找我。”

白岳说了声好，程砚没再停留，起身离开，悄无声息地顺走了那枚银色U盘。

 

晚上九点多，程砚在卧室里洗完澡，穿着居家服踩着拖鞋下楼喝水，耳尖的听到偏厅有压着嗓子的说话声，程砚拿着杯水靠近，看到程圳坤缩在沙发里打电话，正要转身，听到一声抽泣，惊讶之余稍有好奇，便倚在偏厅外的墙边等着。

大约十几分钟后，程圳坤挂断电话从黑暗里走出来，和程砚打了个照面吓了一跳。“你有病啊，大半夜不睡觉偷听我打电话！”

程圳坤脸上还挂着泪，程砚憋住笑，努力让嘴角向下压，毕恭毕敬道。“四爷，奴才没听您打电话。”

许是反应过来自己态度不太好，程圳坤抹了把脸，抢过程砚喝了一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下肚。“对不起哦砚砚，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发脾气的。”

“没事。”程砚接回水杯，拽着他胳膊回到偏厅的沙发上坐下，抽了纸巾给他。“和单桢吵架了？”

程圳坤用力点点头，连做几个深呼吸还是有些难受。“他想和我分手。”

“为什么。”

这些年来，在程圳坤这里，很大程度上都是程砚在充当一个哥哥的角色，对他温柔体贴有求必应无所不能。程圳坤抿着嘴，委屈巴巴道。“他说他爸爸欠了别人很多钱，不想连累我。”

……

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单祯那小子几次，程砚差点都要以为程圳坤被人骗情了。钱这个东西，是程家人最重视的，也最没用的，谁都知道有钱是能让磨推鬼的，但有钱到程家这地步，也就那么回事了，千金万金也买不来真情实感。

看程砚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，程圳坤立刻挺起胸膛。“你别乱想我，我不是那种不能和他共患难的人，我都说了我帮他还，他不让！”

“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。”程砚安抚住企图要站起来发誓的人，接着问。“然后呢。”

“什么然后？”

程砚一言难尽的吸了口气，真的很想去进修一下生物学，为什么一个爹生出来的四个儿子，会有一个笨成这样。“你别告诉我你哭成这样只是因为在求他别跟你分手。”

“……是啊，不然呢。”

程砚忍无可忍，抬手照他脑袋扇了一巴掌。“你傻啊，你倒是问问他原因啊，问问他爸欠谁钱了，为什么欠钱。”

程圳坤恍然大悟，手舞足蹈的抓起手机跑到角落里打电话。二十分钟后，程圳坤一无所获的耸拉着脸坐了回来，十分丧气。“他不肯说，说如果我再打给他，他就拉黑我。”

还挺有骨气。程砚歪着个脑袋问他。“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，死皮赖脸，还是英雄救美。”

“我不知道，主要是我也不知道我那点钱能不能解他的燃眉之急。”

“你有多少钱。”

“没多少，七八百万吧。”

……程砚无奈扶额，深深感叹有钱人家的少爷真是不知世间贫苦。“我去给你打听一下，这几天你先别联系他了，单祯是个要强的人，你这么上杆子送钱，容易伤着他的尊严。”

“啊？他，那他不会觉得我放弃他了吗，他会难过吧。”

“应该不会吧，不是他让你别找他的吗，他已经很难受了，你再不听他的，只会让他更难受。”

程圳坤思考了几秒，决定听程砚的。“那好吧，那你记得去查一下哦。”

“放心吧，去洗洗脸早点睡。”程砚起身要走，程圳坤突然反应过来，瞬间弹起半跪在沙发上一把攥住程砚胳膊，程砚狐疑回头。“还有事？”

“你刚才打我了。”

“？”

程圳坤指了下自己脑袋，程砚顿悟，扯了个笑脸。“抱歉四爷，您太笨了，奴才实在没忍住。”

程圳坤怒瞪着他不肯撒手。“我不管，你刚才打我了，趴沙发上让我打两下就放你回去。”

程砚不可思议的似笑非笑，眼底闪过一丝狡黠。“你确定不松手？”

“不松，程砚砚我警告你，你要是敢对我动手，大哥一定会把你屁股打开花的！”程圳坤毫无底气的威胁，恶狠狠的表情把人逗笑。“我保证在你哥来之前，我先把你屁股打开花。”

“嘿，你！”程圳坤抓着人胳膊直接在沙发上站起，双手向里一带把人往怀里拽，程砚没料到他敢动强，脚下不稳身子往一旁偏，连忙伸手扶住沙发靠背，大臂用力直接单臂把人拎了起来。“四爷，再不放手我真会揍你的。”

“我，不，信。”程圳坤在沙发上蹦跶，用尽全力和程砚对抗，程砚撑了会儿，突然抽力见人整个往下倒，双手一拽把人按实在沙发上，对着屁股就是两巴掌。“服不服。”

“程砚砚你废了！”程圳坤咬牙切齿，气的直蹬腿，程砚翻身而上坐在人大腿上，又是两巴掌招呼上去。“还不服是吧。”

程圳坤倒是没觉得疼，就是觉得打不过程砚他羞愤的厉害，二人闹成一团，完全没注意到三楼有人下楼来。

“干什么呢！”程谕硕黑着张脸在门口站着，程砚见状立刻从程圳坤身上跳下来，低着个脑袋老实站好。

程圳坤头发都被扒拉乱了，顶着个衣衫不整的样子从沙发里探了个脑袋出来，怕程砚挨罚，笑着解释。“晚上吃多了，运动运动，我俩玩呢，啥事没有，大哥你怎么下楼来了。”

程谕硕在程圳坤脸上看了几秒，转身就走。“拿牛奶。”

“奴才给您拿。”程砚狗腿的跟上去，把热好的牛奶放到托盘上端着跟人上楼，回到卧房，程砚刚把托盘放到桌子上，回头看程谕硕要开口，立刻懂事的跪下。“主子，您骂吧，奴才听着。”

程谕硕被程砚晃了一下，烦闷的瞥他一眼。“他到底是你主子。”

“是是是，奴才知道，奴才该打，您消消火。”程砚死皮赖脸的讨饶，程谕硕懒得计较，宠溺骂道。“你就作吧。”

程谕硕刚喝了口牛奶，接着。“你下次打他不能进屋里吗，大庭广众的，影响不好。”

程砚心知他没生气，努力憋着笑点头。“哎，好嘞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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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发给我哥 @沈御 周末愉快~

作者本人正携带隔壁大大畅玩长沙中，还能想着更文，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（……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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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圳坤：烦死了，平等的讨厌每一个没有边界感的小家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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